天地有政氣

『朋友的朋友到附近酒吧喝兩杯。剛一杯下肚，有個漂亮的女人走過來，說想請他再來一杯。他受寵若驚地回道，當然好。那女人走到吧台，拿回兩杯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他。大衛謝了她，小喝了一口。之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應該說，那是他醒來之前還記得的最後一件事。醒來不知身在何處，躺在一旅館的澡缸裡，身上蓋滿了冰塊。他發慌地四處張望，想要搞清楚身在何地，如何至此。就看到一字條：「別亂動。撥一一九。」澡缸旁的小几上有個手機。他拿起來就撥了一一九，手指頭被冰塊凍得麻木不靈。接線生似乎很詭異地對這情況頗熟悉。她說：「先生，請你把手伸到背後，小心，慢慢地。有沒有一根管子從你背後下方伸出來？」他急忙地摸了摸背後。果不其然，有根管子。接線生說：「先生，你先別慌。你有一顆腎被人偷走了。我們城裡有一個人體器官竊盜集團，現在他們找上你了。救護車馬上會到。他們來之前請你先別動。」』

以上是創意黏力學一開頭舉的例子，其實這故事是掰的，目的是要告訴一些年輕人不要妄想豔遇上門，搞不好是大禍臨頭。當然故事裡還是有其他荒謬的情節，讓人真的嚇到，產生恐懼的情緒，才能記得牢，像這個人體器官竊盜集團，本來是虛構的，想不到因為台灣的健保，一個原本要讓全民更健康的制度，卻生出這個最邪惡的怪獸。

很多商業保險，投保人和受益人不同，產生很多道德危機，有的是保完跑去中國切手指，這個叫金手指；有的騙人去大陸結婚殺害，詐領保險金；有的殺光自己的前後任妻子和兒子領保險金。南迴搞鬼案的台鐵員工娶外籍新娘用蛇咬死；民宿主人在路上誆騙流浪漢回家殺掉。種種駭人聽聞的社會案件，卻天天在台灣上演傳奇，最近一個是驚世媳婦，為了保險金殺掉先生，再殺婆婆，返家再把親身媽媽也殺掉。本來以為這是底層社會道德觀淡薄的結果，今日一看，為了A健保，醫師們也幹起這種勾當，把上門的病患當待宰肥羊，在那邊論斤論兩的賣，醫師因為有專業技能，就算規定病患每個月每科都要去看一次病，病患也不敢討價還價：「可以每三個月看一次嗎？」好比賭博電玩業者寄放在店家門口的機台，俗稱放台子，又像被寄生蟲寄生的宿主，一直有病卻一直不死，才是老謀深算寄生蟲的最大利益！但是有的醫院和醫師短視近利，急著撈錢，一面收門診看病細水長流的小錢，又一面上手術台割病患器官零賣換點大錢，萬一割死了，還有白色巨塔裡的醫療體系層層相護，看起來比較高尚，動機卻都是源自同一個貪婪的人性。

有的腐儒說：這是道德淪喪，教育失敗。連楊署長也覺得：「醫師沒醫德，是我教壞了！」唉，這是制度殺人，誘因設計錯誤，不改革制度，調整誘因，叫大羅金仙來教也教不好。健保是吃大鍋飯，一開飯，大家就都沒命的吃，好似這餐吃完，下餐不知在哪？把每餐都當成最後一餐。本來有病治病，後來沒病裝病，醫院要賺錢，醫師要賺更多，上下交征利，以利始，以利終罷了。商業保險是自由經濟，管理不善保險公司會倒閉，所以保險公司養了成群的律師和調查人員專門對付詐領保險費的，還是常發生被詐領的情事，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全民健保毫無控管損失的誘因，賠錢就再多收保費，焉能不發生詐病切子宮來A健保？一昧期待醫師有醫德，用道德勸說，陳義過高，終歸徒勞。難怪愛因斯坦會說：「一再重複做同一件事，而期待會有不同的結果，是發瘋最明確的徵兆。」楊署長說人有精神病，殊不知他一根指頭指別人，四根指向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