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在高雄的港上【國小課本--余光中】


溼了滿港的燈光
有的浮金,有的流銀
有的空對著水鏡
牽著恍惚的倒影

雨落在高雄的港上
早就該來的冷雨
帶來了一點點秋意
帶來安慰的催眠曲
把幾乎中暑的高雄
輕輕的拍打
慢慢的搖晃
哄入了清涼的夢鄉

睡吧,所有的波浪
睡吧,所有的堤防
睡吧,所有的貨櫃船
睡吧,所有的起重機
所有的錨鍊和桅杆

睡吧,所有的街巷
睡吧,壽山和柴山
睡吧,旗津和小港
睡吧,疲勞的世界

只剩下半港的燈光
有的,密擁著近岸
有的,疏點著遠船
有的流銀,有的浮金
都靜靜的映在水面

一池池燦燦的睡蓮

深夜開在我床邊


『位於愛河源頭的金獅湖七年未清淤,滯洪功能降低,是導致都心淹水慘重的禍首。湖心水生植物密布,汙泥沉積,地方政府卻七年視若無睹,不該負責嗎?』--【陳菊的中央八成責任論】聯合報社論。

有人問:「社論這裡說高雄市淹水『禍首』是金獅湖七年未清淤,這是甚麼意思?」社論的意思有點轉彎,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金獅湖沒清淤是伯仁,凡那比帶來的超大雨量,殺了伯仁。經過了凡那比颱風洗禮,大家都學會了看事情,不能只是單看表面。像莫拉克風災埋死了五六百人,就說成超大雨量,那是不對的,我們還要看清事情的源頭。「嗯,以為馬總統換掉內閣是因為內閣治水失敗,那也不對;那個前內閣真正下台的原因是救災失敗,救災的態度失敗,引起民怨才對。

有人又問:「高雄市淹水的禍首已經抓到了,那其他地方,如台東縣,高雄縣,淹得都比高雄市慘,到現在吳揆都還在勘災,啊,尤其是屏東縣來義村,整個村跟去年小林村一樣,被埋掉了。這些地方的禍首找出來了嗎?」不只是南部,這兩天台灣北端的基隆,汐止也有大雨,一樣有淹死人,淹壞學校,淹到鐵軌,這些地方的禍首,也還要再找一找...不過八成都是天災。有人不服氣的說:「哪有高雄市淹水就是金龍湖源頭的錯,其他地方就叫天災,不公平。

因為其他地方的淹水,不是陳菊在管的;有的是阿貓,有的是阿狗,根據電視政論節目提供的資料,各縣市為疏濬花掉的錢,都是高雄市的好幾倍;高雄市七年沒疏浚,倍數還要在乘上七。馬總統去年莫拉克風災過後,又馬上加碼幾百億,讓治水總預算破千億。這麼大的錢都撒下去了,水還是照淹,當然是天災啊!有人懂了:「陳菊管的是人禍,阿貓阿狗管的是天災;花幾億疏濬水溝的是人禍,花幾千億治水的是天災。

今年四月立法院有條新聞:『立法院三讀通過「曾文南化烏山頭水庫治理及穩定南部地區供水特別條例」,「明定六年五百四十億元穩定南部地區供水,財源不敷時不受預算法等限制,疏濬產生的土石填復或暫置,也不受環評法規限制,漂流木也可以免費提供民眾使用。」』至於用這些好像急如星火的特別法案和龐大預算,能清掉水庫多少的淤泥呢?『僅八八水災帶給曾文水庫的淤泥,以一天挖一萬噸進度,水利署與水公司人員不諱言「全年無休,也要挖廿五年,才挖得完」。』凡那比一來,還要再多挖好幾年。【水庫清淤 愚公移山http://blog.udn.com/jun5238/3965579】

有人被搞糊塗了:「難道是因為陳菊要選舉嗎?」「可是不對呀,高雄縣長楊秋興也要選啊。陳菊有沒有在淹水的時候跑選舉行程,被市議員和媒體窮追猛打,人家楊縣長,去年莫拉克埋死了他的縣民好幾百人,他人還在歐洲考察呢,現在不是也好好端端的又陪馬總統勘災,又陪吳敦義勘災,照跑他的選舉行程呢?」所以光用災難政治學,加上選舉因素,很難說的通。還好社論有教我們,要看清事情的本質,要看源頭。

春秋五霸的齊景公,問他的賢相晏嬰:「治國最怕甚麼呢?」晏嬰回答:「最怕社鼠。」景公再問:「社鼠是甚麼東西啊?」晏嬰說:「社鼠,就是把窩鑿在國家神社大柱下的老鼠,全國人民都知道社鼠專門啃嚙梁柱,禍害神社,可是要抓他,他就窩進柱子裡『不要以為打垮柱子就贏了,社鼠輸了,神社也垮了」熏之則恐燒其木,灌之則恐敗其塗,是治國最可怕的夢魘。可是社鼠又肥又大,食量驚人,再啃下去,柱子還是會垮,神社也會垮的呀。」有人很是擔心。所以晏子繼續說:「所以要把國家治好,就要下定決心把社鼠抓了。」國家有社鼠,罪惡是人民的羞辱,花博就算連辦一整年,「是建國一百年,連辦一整年,花博只辦半年而已」也還是個臭,只有抓了社鼠,公義使邦國高舉,人民才會感到光榮。

晏子後來抓到社鼠了嗎?」有人好奇的問。人民想抓社鼠,因為社鼠終有一天會害人民沒地方拜拜;但是社鼠不想被抓,可是為了社鼠自己的小命。兩邊的動機相差有如天淵之別。聰明如晏子者,也不過是想寫個社鼠故事,流傳世人。有人不死心:「不知道社鼠是如何離災,逃脫晏子的抓捕?」晏子這段沒說,不過我們可以從現代的社鼠子孫行為,反推回去。

有個叫阿扁的總統,貪污了八年,把國家蛀了好大個洞,因為吃太肥,被人民發現了。阿扁很緊張,不過強自鎮定「不要以為打垮阿扁就贏,總統輸了,台灣就都輸了」,白話就叫作動搖國本。有人湊趣的問:「啊,那可怎麼辦?」人民都有讀過晏子的故事,決心要抓出他。於是阿扁很煩惱,就到處求神問卜,看台灣會不會有個甚麼天災地變,三長兩短。「這個又是為何?」這叫天下大壞,形勢大好,唯恐天下不亂啊。可惜天不從人願,天災可遇不可求;求天不如求己,乾脆自己製造。於是阿扁就拼老命跟敵國文攻武嚇,草螟弄雞公:「因為中國欺負台灣,用飛彈對準台灣;我才不怕,我是勇敢台灣人,我才是愛台灣」「我要境外決戰,先制攻擊,還要聯合日本人..」這段話,跟義和團的經文有點像。有人聽到這裡,鬆了口氣:「還好社鼠..喔,阿扁最後沒有成功。」家裡遭賊,賊被圍捕的時候,也會四處放火。「好可惡的賊,就算房子燒光,也非把他抓到不可。」有這種決心很好,但你要有把握,力量比賊還大,武器比賊精良,萬事具備,賊要就逮時,來個天災凡那比,就又讓賊逃了。因為賊很難被抓到,做賊的期望值很高;所以好好個人會去當賊,大都經過理性的分析與計算。

是故凡那比颱風,就是用來拯救花博社鼠的天災。花博弊端,就是拯救台中市警察黑白掛勾醜聞的天災;警察醜聞,就是拯救苗栗縣長劉政鴻強徵農地惡行的天災;縣長徵地,就是拯救機場中控室督察性騷擾,空橋倒塌,屋頂漏水,馬桶不通,糞水四溢的天災。有人嘆了口氣:「花博貪,新生高貪,警官貪,縣長貪,法官貪,教授貪,肥貓貪,難怪馬總統說廉政署沒有疊床架屋,就算再多來十個廉政署,再編上一千億,貪官也抓不完。」好比治水編了一千億,天災來還是照樣要離災,離不了的就只好乖乖的受災一樣。「不管是人禍還是天災,都是社鼠的大好天災,而社鼠一旦被抓到了,就只想著天災快點兒來。」貪官惡過天,苛政猛於虎啊!

看事情要看源頭,看穿人的心,社鼠的心,不能單看誰做了甚麼,或是沒做甚麼。有人聽不大懂:「看穿人心太難了。單看行為,到底陳菊跟郝龍斌,誰對老百姓比較好呢?」陳菊在凡那比過後,當下要求高雄市公務員停休一周;郝龍斌在新生高弊案爆發時,馬上向台北市的公務員道歉;咬牙不讓台北市公務員跟市民解釋廣告看板為何離譜的貴?或是種花買的植土,為何像極了鄰宅整修廁所打掉的工程廢棄土,布滿大小石頭與碎磚...更早之前,郝龍斌也曾不管台灣貧富差距史上最高,也不管台北市炒房炒地,讓老百姓買不起房子,生不出孩子,堅持要讓公務員加薪。郝龍斌對公務員的好,真如凡那比的雨水啊...

雨,如果下在高雄港就好了。

嘆曰:

雨落高雄港,花種石頭上;天作孽該死,人作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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