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轉貼洪蘭為「電醒世界的人」所寫的文章。
洞悉人性才能不再重蹈覆轍/洪蘭
史坦利˙米爾格蘭是我最欽佩的心理學家,他的服從權威實驗是我放棄法律轉入心理學最主要的原因。我第一次讀到他的實驗是在法學院念大三的時候,我震驚他的實驗直搗黃龍,問了一個心理學最基本的問題:人性究竟是本善還是本惡?一個正常的人為什麼會做出匪夷所思的惡行?他的實驗說明了「邪惡的平凡性」:罪大惡極的納粹頭子艾克曼竟然是一個彬彬有禮、說話溫和的人;區區一個納粹黨竟可以讓六百萬猶太人死於煤氣室。我出生於二次大戰之後,一直對小小一個日本可以席捲比它大幾十倍的中國,中國人甘願做日本走狗、屠殺自己同胞不能了解;曾經有三十個日本兵在山西命令三百個中國人挖好自己的墳墓,然後用刺刀將他們一個個殺掉並推入坑中,中國人為什麼不反抗?三百對三十,勝算機率應該很大,他們為什麼不反抗?這些問題在看到米爾格蘭的研究後終於了解。
在一個充滿威脅的競爭社會中生存,如果加入一個權威主導的社會團體,成為它的一份子對個人是有利的。當納粹黨形成氣候後,臂上綁著黑色納粹臂章會使這個人為所欲為、做出他本來不敢做的事,老百姓只能噤若寒蟬,退避三舍,這會助長納粹黨的氣焰,而使一般人更希望加入這個團體。服從的傾向就是這種社會組織的產物,我們在黑道和幫派中也可以看到,只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演化中的求生存本能,已將這種服從權威傾向內化成人類本性的一部分。米爾格蘭認為人進入一個團體組織時,他必須把自己內在的控制權交給團體的領導人,不然這個組織不能良好運作,一旦這個人接受了這個權威的合法性,他就會接受這個權威對情境的解釋。一個權威的人說某人必須接受懲罰,只要自己是這個權威的代理人,他就會去執行這個權威給他的指令,他不再關心這個行為是否可以接受,他已將判斷和責任都交給了權威者,這是為什麼米爾格蘭的實驗中有百分之六十五的人能將電擊開關一路按到四五○伏特而不手軟。在實驗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只有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二的人會這麼殘忍,完全沒有想到「沉默的共犯」的毀滅性。【轉貼到此】
金庸的碧血劍寫道明末抗清名將袁崇煥,中了反間計,被崇禎凌遲處死,割了一千刀,北京城裡的老百姓爭搶其骨而食其肉,只因為他是崇禎說的抓耙仔。可見抓耙仔通常是由統治者所定義的,他說你是抓耙仔,你就是,他說你忠黨愛國,你就是青年楷模。歐洲黑暗時代,興起一股獵殺女巫的運動,只要是有點成就,有點美貌,村裡無賴追求不到,就說她是女巫,是魔鬼的化身,撒旦派來的抓耙仔。連假的抓耙仔都被人恨成這樣,非得活活燒死不可。人性厭惡抓耙仔,你我皆然,因為那是埋藏於我們人類的DNA之中。遠古時代,有兩個人去獵熊,真的來了一隻大熊,某甲看到了,趕忙偷偷的穿上球鞋,某乙問:你在幹嘛?某甲說:喔,有一隻大熊朝我們追過來了。某乙再問,你穿球鞋又是幹嘛,你又跑不過熊?某甲說:我不用跑過熊,我只要跑得過你就好。人人討厭某甲,看到熊卻又爭先恐後的要當某甲,把某乙送入熊口。正因如此,第一代台灣移民,為了躲熊,跑到台灣,四百年後,第二代的台灣移民,為了相同的原因,渡過黑水溝在台灣生根。你我都是看到熊就落跑的祖先後代,血液流著的都是適者生存的基因,那些跑不過熊的,還有傻傻的回頭跟熊搏鬥的,如同跟老共血戰不敵的英勇國軍,大部分都很年輕就戰死沙場,沒有後代。
上帝說:如果你無罪,就朝有罪的人扔石頭。人們在兩蔣威權統治的時候,還蒙昧不明,漠視獨裁者在進行的大規模社會實驗,電昏電死追求民主拋頭顱灑熱血的社會運動先進,沒人開口講話。今天看到大家朝當年的抓耙仔扔石頭,我想到貧民百萬富翁的哥哥,那個小時後在丐幫老大手下苟延殘喘,當個沒有人性尊嚴的抓耙仔,長大後被別的抓耙仔同事指證歷歷,再被那些瞎了眼,斷了胳膊的成丐丟石頭,而丐幫老大竟然也拿起大塊石頭,混跡丐群中跟著丟...回頭再翻看了一回「電醒世界的人」,看看這個世界還要被電多久才會醒!謝長廷容或不是個好政客,但是僅憑他當過抓耙仔證明不了這點!
PS:台灣第一個搶銀行的李師科,搶得的錢大半想給窮困鄰居的小孩去讀書,根據WIKI所記載:
李師科大概花了5萬元於女人身上,以及不到15萬元購買電視機、電鍋與電鬍刀。另外400萬元則包於牛皮紙袋中,並寄放於三重友人家;也因此包錢使友人起疑(當中他曾陷入掙扎:若報案,則李師科之命必絕;若不報案,則政府威信面臨危機,公眾將陷入治安惡化之恐慌,而報案偵破。之所以要把錢寄放在友人家裡,是因為「友人有個小孩唸小學,很可愛。我想,我一定會被捕,乾脆把錢送給友人的女兒,讓她安心唸到大學畢業」(據李師科對記者之陳述)。而剩下的錢李師科擬作為出國散心之用。被捕前他還特別找了不少旅遊導覽、書籍作為國外旅遊參考之用。
【影響】
在兩百萬獎金驅使下,土銀搶案順利偵破,留下一樁冤案以及五百二十五萬贓款。
李師科的抓耙仔朋友,歷史已經褒貶的很清楚了,可見抓耙仔的是非,全看觀測者的角度。